他說:「叢林規矩,不論你是學禪、學淨,還是學天台、學法相,都講老實修行。現在大家多為生活忙,修行只是應應景而已。難道會看經、會穿袈裟就成了僧寶? 也有人拿起筆來能夠寫寫,也歸不到佛法這一邊去,說起來也是遺憾!」他又感喟地指出:「從前的叢林,以救濟災荒與施捨窮困來與社會結緣,消滅苦難;今天台灣各道場的做法恰恰相反,大家儘在比賽誰個的齋飯做得好,以拉攏社會上有錢和有地位的人,這樣成天在聲色貨利裡打轉,與佛法的距離就遠了!」
老話:「人身難得!佛法難聞!中國難生!」, 他說:「西方人不容易了解『人身難得』這句話的道理,自然對『眾生(水陸四生胎卵濕化,九類蠢動,一切含靈) 皆有佛性』更無從體會了。我們的身體會壞,佛性卻不會壞;眾生雖有佛性,卻天天在做夢,連吃三餐還是在做夢。夢在六道輪迴,不出娑婆。要出娑婆,就須有緣得聞佛法,並照著它的道理去做。」
他說:「過去的佛、菩薩都是苦修的,有的修幾生,有的修幾多劫,生活淡泊,不妄造作,所以能開悟,了生死。現在的人多不想吃苦,也不相信佛、菩薩為佛法而捨命的道理,因此入道很難!」他說:「過去的佛、菩薩,各各願力不同,如阿彌陀佛有四十八願,藥師佛有十二大願......, 修行人應該效法佛、菩薩,每人至少發一個願,永持勿失,直到成佛而後已。但這是弘法度眾的願,圓證佛果的願,不是要你把廟子蓋得大一點,住得舒服一點,如果這樣發願,真是太可憐了!」
他慈悲地指出:「現在的世間上,的確有這樣的出家人,他們只圖把自己的廟子建得大,自己的信徒聚得多,好在人前稱能!他不許信徒敬信別家寺廟的佛,只信他廟內的佛,只許信他一人,也不許信徒尊敬其他的出家人。像這般貢高我慢妄自尊大的人,還不是在名利圈圈中打滾,同平常的在家人一樣,在苦惱中過日子啊?!」
他說:「禪非關色相,非關話頭(參話頭是參佛),不在講說,不在弄神,只求入定,能定就有禪。近百年來,學禪人多從念佛打基礎,這確是一條路,但並不是只有這一條路,因此我不勸大家也走這一條路。」
某師問:「閉關時,在吃的方面,是否要愈吃愈少呢?」答:「不是的,順其自然,也就是要正常。要無所掛礙,要無我才是閉關,如有我,有吃多少的觀念,那就不是修行,而是執著。」有問:「初出家的人應怎麼修行?」答:「應先修一段苦行,也就是應該粗衣淡飯,勤勞作務,不論是挑水、搬磚、種菜、洗廁、劈柴、燒 水......等,都要做,多做苦工,智慧就容易開顯。而初入門的人,要把心安住,最好一心念阿彌陀佛!」問: 「做苦工就是修苦行嗎?」答:「一切都不計較,日常生活中不起分別心,就是修苦行。」又問:「閉關時,有時不想吃,所以不吃,可以嗎?」答:「故意不吃,火氣會上升,不能修行,不想吃的念頭起來了,那還是執著,不想吃,是有一個你不想吃在。」又問:「有時不吃,反而覺得輕安。」答:「那只能輕鬆幾天,是暫時的現象。因為我們還沒到一心不亂、一念不起的境界,所以,執意不吃,身體會虛弱下來。」
答:「無有一竅,但看己心。有的人不會念佛,要壽命長,求壽命長有何用?只是多一些時間去造業。會念佛的人,心與佛同,多一年壽命,就多一年的無量壽佛。」
答:「信徒們發心要建,就給他們建,我沒有掛礙,我不會高興,也不會嫌煩。」
答:「妄念多,就是業障。去妄念,念佛較易。另外俗緣要少,也很重要。」
「這個『度眾生』真不容易,我們把慈悲心發出去,他要肯接受,才會受我們度,他不接受,就無法度,所以一切要自自然然的,要他看到我們歡喜。度眾生要隨緣而化、慈悲為懷,度眾生是順其自然的,所以這個『緣』就很重要了。」
答:「我的想法是,各人的願力不同。我請問:你們讀書是否有一樣的願呢?」
答:「執持名號不是執著,因執持佛號,可得正念。如有一點散心或名利之心,那就是執著。」
答:「這是你有此念頭,才會著魔,你心不專,才會著魔。」
答:「只要『具足信心』,那福德因緣就一切具足了,現在的問題是你的信心,到底是什麼樣的信心了。是相信的信心?是每日三、五萬聲佛號的信心?是將全付生命投注下去的信心?是一心不亂、一念不起的信心?......你自己具備了那種信心?你自己應該知道,是否福德因緣具足了?」
有一女居士問:「我學佛三年, 什麼都不懂,只曉得念南無阿彌陀佛,有人說佛、魔只差一點,不曉得怎樣才是?」師父答:「佛、魔都是我們想的,正念就是佛,邪念就是魔。」居士又問:「我學佛僅短短三年,只知念佛,大部份時間都住在山上,只有兩、三個月住家中,我在山上念佛,有一種感應,就是我家發生什麼事我都會知道。」師父說:「你這樣就是沒正念,掛念家事,念佛不一、不專,有雜念就沒有正念,你剛才說要學佛,學佛就是對世間的念頭要放下。」
某師來訪,與老和尚言:「我在外國時,每次遇到地震、颱風,經過我作法以後,地震、颱風都消失了。」老和尚對言:「我什麼都沒有。」二次來訪,某師又說:「老和尚,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。」老和尚答說:「我每天吃飯、睡覺、還散步。」
某日有某教授,自認禪定功高,一大早撞進老和尚禪堂,一語不道,自個兒坐將下來,老和尚亦默默無言以對;過了一段不短的時間,這位教授開口了:「老和尚! 您看我這是第幾禪?」老和尚言:「我看不出來。」對曰:「聽說您禪定功夫很高,我已到了第四禪,您怎麼看不出來?」老和尚答說:「我三餐吃飽沒事幹。」然後隨手拿一團衛生紙,嘴巴動幾下子,轉過頭來問:「衛生紙在跟我講話,你聽到沒有?」
某日,某清修法師來訪,語老和尚言:「我修某某三昧數十年,今來台覓地修行,請老和尚開示!」老和尚對曰:「您修某三昧數十年,應該由您與我開示,我沒修過什麼三昧,無法與您言說。」某法師又言:「我想閉關,大約要幾十坪地,外面弄個小花園,您老看如何?」老和尚對曰:「我們閉關,到底是心要閉關,還是身要閉關呀?若是心要閉關,我們這個四大假合之身已經夠大了,若是身要享受,五大也不夠。閉關是關六根,修心不是入地獄。」
師常懇切慈悲勸勉:「念佛也不是簡單的,必得通身放下,內外各種紛擾,都要摒棄,一心清淨稱佛名號,然後才能相應。要能將一句六字洪名,念得清清楚楚,聽得明明白白,不要有一絲疑念,其他雜念自然消除,決定會證到一心不亂。如果你們信我的話,老實念佛,行住坐臥,不離這個,甚至在夢中都能把持得住,把一句佛號謹記在心,不為六根塵境侵擾,到了這種地步,自然心不貪戀,意不顛倒,等到功夫純熟,西方極樂世界自然現前。千萬不可掉以輕心!」
老和尚所形容的—「石頭狗」—「追逐石頭的狗」,人家要我們跑,很簡單,只要隨便扔個石頭我們就亂追一通,追得精疲力盡,竟只為了一塊不能吃的石頭!老和尚瞪大眼睛說:「這樣沒主張,怎麼去西方?!」
有一次有位新聞記者上山勒索,向老和尚威脅說:「我的筆是很厲害的,假如不給錢,就把你登一篇!」老和尚只安然道:「儘管登上去,隨你怎麼寫,我不要人家恭敬,人家恭敬我,我要天天念大悲咒加持大悲水;人家不恭敬我,我正好靜靜念阿彌陀佛。」
有位學長告訴末學:他去請問老和尚「要怎麼樣念佛?」老和尚馬上反問他:「你怎麼樣念佛?」他答:「我有空的時候就念佛。」老和尚說:「你有空就念佛,沒空就不念,那你跟佛是點頭之交!如此怎麼能期望他在你生死關頭救你呢!來!來!伸出來!大家把腳伸出來!哪一只是佛腳?認不認得?啊!要抱佛腳,連佛腳是哪一隻都不認得?那要抱哪一隻腳呢?你到底認不認識佛啊?」
心得:
1. 日子過的好好的, 為什麼要修苦行, 這不是折磨自己嗎? 不是的, 修苦行的目的在去除對世間物質的貪, 我們的眼睛貪美色, 耳朶貪好聽, 鼻子貪好聞, 舌頭貪美味, 身體貪舒適, 藉由苦行, 將物質需求與欲望降到最低, 並隔離外在的干擾, 專心在修行上, 這是苦行的意義.
2. 外在的一切都是萬緣所化, 皆是因綠所生, 不要有厭惡喜好的分別, 外在放下了, 要專注在念佛上, 使心念專一不被外所惑(一心不亂、一念不起), 這之間是相輔相成的.
3. 有則示無, 無則示有, 因緣俱足而存在是有, 因緣俱散而消失是無, 執著是有, 不執著是無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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